瞭望丨丁肇中寻根记——日照市科技馆建成前后

◇他深情(shēnqíng)的寄语，殷切的嘱托，不顾在场美国当局人员的反对，理直气壮地谈(dìtán)了自己的心愿 丁肇中推开家乡故居(gùjū)的大门（资料照片） 在波涛汹涌的(de)黄海岸边，日照大海湾辽阔的平原上，一个造型奇特、日夜灯火辉煌的建筑物，吸引了人们驻足观看。这个建筑物诞生(dànshēng)以来，使成千上万(chéngqiānshàngwàn)的青少年追逐科学的梦想变为现实(xiànshí)，使真实的科学实验呈现眼前。 所有这些景象的出现(chūxiàn)，都与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、麻省理工学院的丁肇中教授有关(yǒuguān)。这要先从丁肇中的根说起。 “我还要(háiyào)回来的，还要回来的……” “日照大海湾，涛雒小(xiǎo)江南。” 涛雒镇又名涛口。由于(yóuyú)这个镇地处青岛(qīngdǎo)附近，从海上乘船去上海距离也很(hěn)近，因而在中国结束帝制前后，也曾有过一段繁荣昌盛的美好时日。 涛雒镇最大的(de)商号有四家，当时人称四大记。其中，永记(yǒngjì)为丁观海教授（丁肇中的父亲）的父亲经营。永记有四艘帆船，而且有武装，每逢一年一度的贸易风来临，永记便满载(mǎnzài)着附近村镇居民生产的土特产品，扬帆出海。这些帆船大都驶往(shǐwǎng)青岛、上海等地，出售了(le)土特产品，再满载着大城市各种各样的舶来品回到镇上。 人们在这个镇上，过着安居乐业的(de)生活，每天黎明最先见到一轮红日，从茫茫大海上升起，在日出东海(dōnghǎi)的壮丽(zhuànglì)景色中，不禁吟道：“日照大海湾，涛雒小江南！” 年复一年，丁氏家族在这个濒临大海、物产(wùchǎn)丰足的小镇上，过着(zhe)悠然富足的生活。 不久，灾难降临了，丁(dīng)(dīng)肇中年仅38岁的(de)祖父去世(qùshì)了。丁肇中的父亲丁观海13岁便离开故乡，只身一人到青岛求学。1929年，丁观海考入上海交通大学土木工程学院。后在上海光华大学读书时，他与一位名叫王隽英的女同学相爱，并结为连理。 因学业优秀，王隽英被公派到(dào)美国密歇根大学深造。丁观海少年壮志，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(hòu)，用母亲卖房子的钱，买了一张船票，也到达美国密歇根。二人结婚后不久，王隽英便有了身孕(shēnyùn)。 丁肇中回忆说：“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出生在一个由教授(jiàoshòu)和革命志士组成的家庭(jiātíng)里(lǐ)，我的父母都希望我出生在中国，但在他们访问美国时，我提早出世，由于这个意外，我成为美国公民，这个突来的小插曲，却也影响了(le)我的一生……” 出生3个(gè)月时，丁肇中回到中国。 有一次，他给年轻人作报告时这样说：“由于当时中国的(de)(de)情况，我一直(yìzhí)是一个难民，不断地(dì)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。那时，我没有可能得到任何正规的教育，仅仅因为我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，我们才得以有足够的饭吃，并且总是可以找到适当的住所(zhùsuǒ)……从物质条件来说，我的童年也许不像今天北京的儿童们那么幸运。”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，有一年夏天，丁肇中和夫人苏珊来到日照市，他(tā)瞻仰了故居，看望了亲友，祭扫(jìsǎo)了祖坟。这次回故乡，他非常关心家乡的教育事业，他说：“搞(gǎo)什么事业都(dōu)需要人才，这几年每次回来都是经过教育部、科学院(kēxuéyuàn)，在全国重点大学挑选物理专业成绩最好的学生到我那里工作，拿博士学位，遗憾的是，至今(zhìjīn)还没有山东的学生。” 次日，他怀着(huáizhe)不舍的(de)心情返程了：“我还要回来的，还要回来的……” 丁肇中不仅对故乡怀有深情，对故乡、对山东的(de)人才成长也极为关心。在经过年复一年的奋斗后，他(tā)获得了诺贝尔奖，但(dàn)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根，没有忘记他日夜魂牵梦绕的那片古老的土地，以及生活在故土(gùtǔ)的人们。他深情的寄语，殷切的嘱托，不顾在场美国当局人员的反对，理直气壮地谈(dìtán)了自己的心愿。 1976年12月(yuè)10日，丁肇中在接受诺贝尔奖时，先是用中文(zhōngwén)又用英文发表(fābiǎo)了他因发现J粒子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演讲：“得到诺贝尔奖，是一个科学家最大的荣誉，我是在旧中国长大的，想(xiǎng)借这个机会向在发展中国家的青年们强调实验工作的重要性……” 之后的40多(duō)年间，丁肇中教授有着8次寻根之旅。 在山东省日照市(rìzhàoshì)奥林匹克水上公园的(de)西岸，城市中央活力区(qū)的核心片区，占地192亩、建筑面积2万平方米、展陈面积1.2万平方米的日照市科技馆(kējìguǎn)，拔地而起。笔者曾多次(cì)采访日照市科技馆馆长李志毅，他经历了从提出建设科技馆建议(jiànyì)到规划设计(guīhuàshèjì)、展陈策划设计、模型制作布展，以及开馆管理运行等全过程。李志毅介绍说，科技馆于2017年7月21日开工奠基，2019年10月部分(bùfèn)对外开放，2020年6月1日全面开放试运行。丁教授8次回老家，其中有4次亲临了日照市科技馆的建设现场。 1985年6月28日，丁肇中同夫人苏珊博士(bóshì)回到阔别47年的故乡——山东(shāndōng)日照寻根祭祖，并接受了(le)市政府请他担任日照海洋渔业学校名誉校长的职务。 丁肇中写道：“欣见故乡进步，深觉快慰，感念(gǎnniàn)各位辛劳，书此(shūcǐ)谨表敬意。” 这次回故乡，他参观了煤货码头、自己(zìjǐ)的故居并祭祖。 2002年，他再次回到故乡。祭扫(jìsǎo)祖墓之后，他说：“真(zhēn)应该带儿子回来，让他看看，让他知道他的根在这里。” 参观考察以后，他与(yǔ)乡亲们亲切攀谈。 2005年6月17日，返乡后，丁肇中同妻子和儿子，先后到日照东港区(dōnggǎngqū)涛雒镇祖居逗留，并出席了祖居科技(kējì)展馆的揭牌仪式，在祖居“种德堂(zhǒngdétáng)”和科技展馆参观(cānguān)。拜谒祖墓时，他对儿子丁明童说：“Your root is here！你的根在这里！” 2012年7月(yuè)14日，丁肇中带领全家再次回到祖居。在各处走动以后，他进入了儿时的(de)书房，坐在木凳子上(shàng)，感受古老的民族文化，并与家乡的学生们亲切攀谈。 2014年(nián)10月9日，丁肇中再次回到日照，参加了日照科技馆的(de)设计方案讨论会，带儿子丁明童回乡省亲，并与儿子在“丁肇中祖居”的路牌下留影(liúyǐng)。 2017年7月21日(rì)，丁肇中回到日照。这次回来，他参加了日照科技馆的开工奠基仪式，颁发了“丁肇中奖学金”，并(bìng)祭祖。 2018年7月19日和10月1日，他(tā)又来到日照(rìzhào)，参加了日照科技馆展出陈列方案的评审会和建筑主体竣工仪式。在这期间，又回到祖居，并拜谒(bàiyè)祖坟。 李志毅介绍说，日照科技馆以“探索、发现、实验、求真(qiúzhēn)”为理念，常设展厅(zhǎntīng)以丁肇中(dīngzhàozhōng)教授探索物质世界的科学实验与发现，特别是对世界物理学(wùlǐxué)发展产生巨大影响的6个著名实验为主要内容，大部分按(àn)1:1尺寸(chǐcùn)精准复原，具有较强的现场体验感。馆内还设有特展厅、临展厅、多功能学术报告厅、青少年科学工作室、特效影院等功能区。科技馆建筑(jiànzhù)由中国工程院(zhōngguógōngchéngyuàn)院士崔愷领衔设计，造型上体现了丁肇中教授探索宇宙本源的“阿尔法磁谱仪（AMS）”概念，AMS展厅同时兼具天象厅和数字球幕影院功能。 自开放运行以来，日照市科技馆(kējìguǎn)着力(zhuólì)搭建特色科普(kēpǔ)平台，开展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，创新打造了“科技馆里的科学课”“日照科学大讲堂(dàjiǎngtáng)”“日照科学运动会”“科学文物科普化”等多个品牌(pǐnpái)项目。荣获首批全国科普教育基地(jīdì)、首批全国科学家精神教育基地、山东省省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、省级中小学生研学基地等国家、省、市级荣誉百余项。日照馆除具有常规科技馆的科普教育功能(gōngnéng)外，还具有收藏、研究、文博和学术交流等功能，是国内独树一帜的科学博物馆。 （此文(cǐwén)为顾迈男先生生前所作，转载自《新华每日电讯》） （《瞭望》2025年第21期(qī) ）